在儿时看过的众多动画片中,有一部让我记忆犹新,不同于其他影片单纯描述真善美,或是亲情、友情,这部影片讲述了关于外表丑陋却内心美丽的敲钟人卡西莫多的故事。后来我才得知,这部动画片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它是由法国著名浪漫主义文学代表作家维克多·雨果的著作《巴黎圣母院》改编,由此引发了我终有一日要探寻雨果踪迹的突发奇想。
到达法国首都巴黎时正值雨季,厚重的云层翻滚卷动,使得天空犹如一幅巨大的油彩画卷,也为这座浪漫之都增添了一抹哥特风。以此天空为背景的小说原型巴黎圣母院比想象中的更雄伟壮观,让人肃然起敬。
这座位于巴黎市中心的圣母院是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基督教教堂,耗时180多年才兴建而成。通体采用灰白色石材建造,高耸挺拔,被雨果喻为“石头的交响乐”。看似冰冷的建筑却在诸多细节中透露出惊喜,祭坛、回廊、门窗等处的雕刻精细得深入建筑骨髓。大门四周的雕像犹如浪花,一层接着一层,石像越往里层越小。所有的石柱都修长挺拔,与顶拱连成一气。在教堂的外观顶部,蹲坐了一圈看似巨型蝙蝠的怪兽,有些正面目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有些则若有所思地眺望远方,使圣母院增添了一份诡谲的气氛。这类奇幻鸟兽的形象在欧洲教堂装饰上并不常见,据说它们是源自中东传说的暗夜精灵“思提志”,拥有石头般坚硬的皮肤,刀枪不入,守护一方。小说主人公卡西莫多的主要工作场所——钟楼正被这群暗夜精灵所包围,它也自然成为了圣母院中的重点参观项目,即使不在旅游旺季,游客往往也要花费2个小时左右排队登塔。
尽管巴黎圣母院凭借它细致的建筑工艺和历史背景当之无愧地成为法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建筑之一,但在多年前,圣母院却因年久失修而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直至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用最充满诗意的语句描绘它,才引起社会轰动,许多人希望修建当时残旧不堪的圣母院,并发起募捐计划。事件不断发酵,当时的政府也开始关注圣母院的建筑惨状。修复工程持续了23年。时光荏苒,如今圣母院依旧以其600多年前的原始风貌矗立在塞纳河畔,俯瞰整个巴黎,眺望同在这座城市的雨果故居。
尽管在写作中雨果使用了诸多诗意辞藻和梦幻语句,但他作品的主线仍然充满了晦涩、阴沉的元素,例如《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现实生活中的雨果究竟是浪漫还是抑郁?我决心前往他的故居一探究竟。
在巴黎,雨果曾有两处故居,一处在拥有中世纪文艺复兴风格的孚日广场附近,另一处在格尔内赛岛上。孚日广场是巴黎最古老的广场之一,从这里前往雨果故居先要穿过一段悠长、明亮的半封闭式拱形走廊,故居大门隐蔽且面积不大,若不是门口挂了牌匾,完全无法料到鼎鼎有名的文豪雨果曾居住于此。
走进故居,里面别有洞天,十几个房间每个都有鲜明的装修主题,唯一不变的是壁纸的精美细致和家具摆设的考究。所有家具都采用了深色的木质建造,使房间略显阴暗,但壁纸上犹如春天花草生新芽的图案又适当地增加了生机。即使小角落也能做到设计入微,不难看出主人的生活情趣和浪漫气息。在工作室通往卧室的门上,挂了一个小装饰品,据说装饰品的外框是由雨果亲自制作。大文豪当然也在上面题了诗:“燕雀和画眉鸟从空气和水中来,为了撒播麦粒而来,小鸟先生们在小乔治先生家。”有人猜测这首诗是雨果送给他的孙子乔治的作品,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诗词的内容有些梦幻和无厘头了。而这座房子也正是在这位“小乔治”的支持下,改建成为了今天的雨果博物馆。
在这十几个房间中,有一间让我感到喜出望外。这是唯一一间采用纯色壁纸的房间,墨绿色的墙面和大红色的壁炉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眼前一亮。代替壁纸上碎花图案的是近百个中式彩釉盘子,它们被整齐地排成一行行,中间还穿插着绘有中国古代侍女或花鸟图案的陶瓷花瓶。为了统一整体格调,连顶灯都从其他房间的欧式风格换成了东方味道十足的木架纸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不能想象到欧洲的浪漫文豪还有中国情结。(柳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