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王微】从耶路撒冷出发沿着绵延起伏的90号高速路行驶,一边死海,一边满是沙砾的戈壁、石山。一个小时后,笔者抵达位于死海西岸、犹甸沙漠以东的隐该地。不同于周边的荒漠景象,这里每一抹油绿和鲜红在阳光下都充满生命的张力,隐该地基布兹就在这片绿洲中。
基布兹,以色列政府的定义是:一个供人定居的组织,它保持某种在所有物全体所有制基础上将成员组织起来的集体社会,它的宗旨是在生产、消费和教育等一切领域实行自己动手、平等与合作。简单来说,基布兹是一个公有社会,成员共同劳动,按需分配,实现内部民主和平等;外部人员加入基布兹,必须充公其财产,基布兹成员外出打工,收入也归基布兹所有。以色列的第一个基布兹是来自俄罗斯的犹太人建立的,成立于1909年,受社会主义理想影响,他们在北部加利利湖地区建立由成员共同拥有的独立农场。隐该地基布兹创建于1953年。
我们途中遇到一位淡金色头发的老太太,她说自己是法国犹太人,幼时随父母来到以色列,几十年来在基布兹上学、农耕并认识了自己的先生,她有6个孩子,16个孙子,似乎能说出花园中每棵树木的故事,以及当年成员共同铺设滴灌管的情形。据她讲,隐该地基布兹一直以椰枣林生意为主,因为干涸的盐碱滩只有椰枣这种需水少的植物坚毅生长,野生椰枣树能长20多米,果实稀疏且难采摘,智慧的基布兹成员对野生椰枣进行改良,粗矮而果密的品种被培育出来;20世纪末发现泉眼又开发了罐装饮用水的工业,直至现今的周边旅游业。
步行约一刻钟,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那就是她的家,房子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中,格外朴素与低调,她最后告诉我们,基布兹的年轻一代一半以上都搬离了基布兹,包括她的孩子和孙子,有的定居在海法,有的在特拉维夫读书,过着与世界各地中年人和小孩子一样的生活。大概是因为,这里生活之单调和简单可以让人抛弃一切的欲望和杂念,但与年轻人追求的新鲜与变化格格不入吧。
与老太太告别,走进浓密可以蔽日的椰枣林,我感慨万千:基布兹的没有钱权之争的生活让人向往,盐碱戈壁中的花园让人感动,就像一个现实中仍旧可读的神话,但这神话终绑不住年轻人对繁华都市的向往、对个人价值实现的追求,我可以感到凉爽的风中椰枣树叶沙沙声响,说着死海边自己的故事。
后来,在拿撒勒地区我们又路过了一个基布兹,其建筑布局和花园都和隐该地基布兹很像,只是这里几乎全部都是老年人,像极了一个老年社区。我们进食堂时被拦了出来,后来了解到这里的管理与收入分配早已改变:只有劳动和工作才可以得到报酬,超市里的衣物、食物和日常用品,一旦消费就需要记账抵扣。目前,以色列全国北至戈兰高地、南至红海还有大大小小几百个基布兹,它们作为以色列特色的工农业生产集体,在贫瘠上创造着“奇迹”。当然,许许多多的改变已经在基布兹发生,或正在发生,就像以色列这片土地一样。▲